“冰墩墩”“雪容融”手语怎么打？手语“普通话”如何推广？记者走进华夏出版社探究——

北京2022年冬奥会和冬残奥会虽已闭幕，但冰雪运动早已深入人心，在听障人士之间，冬奥也成为热门话题。憨态可掬的“冰墩墩”“雪容融”手语怎么打？冬奥会和冬残奥会上的比赛项目如何用手语表达？这些问题都可以在华夏出版社出版的《冰雪运动常用词通用手语》中找到答案。《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记者日前走进华夏出版社，聆听手语图书出版背后的故事。

手语也有“方言”“翻译”十分重要

《冰雪运动常用词通用手语》以电子书形式在华夏出版社“国家通用手语系列”APP中呈现，成为出版社数字先行的一次积极尝试。据华夏出版社副总编辑曾令真介绍，该书是中国残联手语课题《2022年北京冬奥会、冬残奥会常用词通用手语补充研究》项目的成果。全书收集了379个冰雪运动常用词通用手语词目，用407个真人演示视频进行直观展示，覆盖了冬奥会和冬残奥会的大类竞技项目和人文交流必需的关键词汇。

华夏出版社特殊教育编辑出版中心编辑王一博作为该书责任编辑，本身也是一位听障人士。她用“不容易”形容该书编辑出版过程。“为什么视频会比词目数量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手语也有‘方言’，同一个词有不同的手语打法。比如北京延庆‘龙庆峡’这个地名，当地听障人士与其他地方的听障人士就有不同的打法，书中因此对两种打法进行了保留。”

2008年，华夏出版社曾出版《北京奥运会和残奥会常用手语》，但相较于夏季奥运会项目较高的普及度，冰雪项目相对小众，听障人士少有机会体验，使得有关冬季体育项目的手语较为匮乏。“我们多次召开研讨会，邀请课题组负责人、语言学家、手语研究者、聋校老师、运动员和听障人士一起来讨论。手语需要用手来模仿脚的动作，为便于讨论，有的运动项目经常要现场表演出来，会议常常开得‘手舞足蹈’。”王一博说道。

编辑此书面临的另一个难题是国际手语的本土化“改造”。“比如单板滑雪有国际手语，但打法与国内手语不一样。”王一博表示，为避免国内听障人士看不懂国际手语打法，因此要进行适当改造，比如扭转手部的方向，更便于听障人士理解。

此外，在将词汇“翻译”为手语的过程中，还要注意如何“意译”。比如宣传语“纯洁的冰雪 激情的约会”，其中“约会”就不能用“二人约会”的打法，而是要变为“多人一起到一处去”的打法。“冰墩墩”“雪容融”的打法也使用了这样的思路，同时模仿它们的形象，分别将“冰”与“熊猫”的打法相结合，“雪”与“胖胖的脸”的打法相结合，就有了两个吉祥物形象的手语打法。

图书出版不易技术赋能推广

曾令真告诉记者，华夏出版社手语图书出版已有30余年历史，近50种手语图书成为华夏出版社残疾人事业出版中的重要板块。

1990年，华夏出版社出版《中国手语》，1994年又推出《中国手语（续集）》，成为我国规范手语成果的具体体现。此后，华夏出版社先后于2003年出版上下两册的《中国手语（修订本）》，2006年出版《中国手语日常会话》，2003年到2013年陆续出版了“中国手语系列”中的计算机、体育、理科、美术4本专业手语图书，受到广泛好评。

2018年，教育部、国家语委、中国残联共同发布《国家通用手语常用词表》语言文字规范，由华夏出版社出版。2019年，华夏出版社在常用词表基础上推出《国家通用手语词典》。从2018年至今，华夏出版社共出版3部和手语相关的国家语言文字规范，并将“国家通用手语系列丛书”中的专业学科手语细化到物理、数学等学科，还增加了手语挂图产品。

“手语是听障人士的交流方式，是动态变化的。通用手语要通过采集听障人士的不同打法，由手语专家、语言学家和听障人士共同讨论来确定打法。仅一个词的手语怎么打，经常会讨论一两天时间。”曾令真表示，比如疫情期间出现的一些词，在通用手语里是没有的，标准打法应该是什么样，都需要经过这样的讨论，再找懂手语与绘画的人将动作的动态顺序绘制出来，这也造成手语图书出版周期长，一本书出版往往要用两到三年时间。

尽管如此，曾令真表示，通用手语就像手语的“普通话”，通过这些图书的出版，为听障人士使用手语交流提供易于掌握、便于推广的规范化标准十分必要。

为了解决手语图书制作传播周期长的问题，华夏出版社近年来在手语图书数字出版方面展开积极探索。如伴随《国家通用手语词典》出版，同名APP上线手机应用商店，购买纸质书的读者可以直接使用APP。APP收录听力残疾人语言生活和教育中的手语常用词8214个，通过图片和文字对手语动作进行解释，还由手语专业人士演示标准手势。APP可用拼音、笔画、手写、语音等多种检索方式，并设置分类学习、每日挑战、AI学习计划等功能。“国家通用手语系列”APP则整合手语学习资源，展示了华夏出版社2015年以来出版的通用手语电子书，通过视频等多媒体形式打造手语学习的知识服务平台。

值得关注的是，2021年6月，由国家语委、中国残联依托华夏出版社已有研究、出版和资源中心基础，共建的国家通用手语数字推广中心成立。该中心产品总监张红云告诉记者，未来中心将在APP基础上，探索手语等级测试、手语智能识别、手语虚拟人方面的工作，不断加强手语规范化、信息化、标准化建设，大力推广国家通用手语。 （尹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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